预测票房奔34亿,《抓娃娃》是现实喜剧还是反转爽文?

 2024-07-23 阅读:729 点赞:918

搜狐娱乐专稿 (哈麦/文)《抓娃娃》的成功之处在于,它像是一部现实主义喜剧,实则不是现实主义喜剧。本质上讲,它还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反转爽文。它拍的是穷人眼中的富人,富人眼中的穷人,这种设定上的反差和猎奇感,让电影变得符合商业逻辑。

爽文的心

翻看票房榜,近两三年大卖的电影,基本都是和“焦虑”有关的生意。《消失的她》抓住了女性的恐婚心理,《孤注一掷》背后是全民恐诈,《热辣滚烫》在身材焦虑和减肥热潮的背景下诞生,《第二十条》讲的是冤案频出的“正当防卫”,《学爸》《抓娃娃》的核心都是教育焦虑。

作为一部电影,从选题上看,《抓娃娃》已经成功了,它讲的是和大众有关的事。作为一部喜剧,因为题材的落地,它的故事建构不再是空中楼阁。就像《保你平安》讲“造谣”,《年会不能停》讲“裁员”,《抓娃娃》讲“教育”,让它有了现实主义的根基,而现实相关性,是当下情绪共鸣的根基。

不过,在商业性上,《抓娃娃》要比《保你平安》《年会不能停》这种实给的现实主义设定“高明、有效”地多,它聪明地借用了现实主义的壳子,实际上讲的是一个充满猎奇感的反转爽文故事——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自己是富二代。

部分影迷再怎么不喜欢,大众还是吃这一套,预测奔34亿的票房就足够有说服力。

《抓娃娃》讲的是一个富豪以没苦硬吃的方式培养资本接班人的故事,观众可以接受这种设定,在于心理层面上,这就是普通大众从自身出发,对富人生活的窥视和想象。

这种设定是有天然吸引力的,也保证了它的基本盘足够大。就类似于爱看高富帅白富美偶像剧的观众永远多过爱看苦逼生活剧的观众,现实一地鸡毛,谁要花钱看惨兮兮的生活?

而另一个层面,《抓娃娃》在这个猎奇设定下,后续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实际上又都是中产、底层的故事。很明显,当下只有平凡人还执着于把高考作为翻身的手段,富豪是不是还玩这个游戏,是不是用鸡娃苦学的方式玩这个游戏,现实生活里的案例一目了然。

按学术化的解释,喜剧性效果需要有观众之间的共鸣,笑声往往是在特定的社会圈子或文化背景下产生的,它与人们对于某些普遍经历、社会常识或文化特点的理解有关。

《抓娃娃》能让观众笑,能让观众觉得它有现实性,引发共鸣,正是在于它拍的是普通人的教育焦虑,而不是真正的离大众很遥远的富人的教育焦虑。

在抓大众心理,理解“电影就是造梦”这件事上,闫非、彭大魔和开心麻花的“西虹市三部曲”可以说玩的特别明白。沈腾总是在替中年人过他们梦想中的生活,《夏洛特烦恼》男主中年危机时穿越时空梦回校园成为风云人物,《西虹市首富》男主落魄失意时天降横财感受做富人的快乐,《抓娃娃》男主家财万贯时操心财富传承花式玩教育。

浓度把握得当的的精神糖霜,谁不爱呢?

现实的身

《抓娃娃》对很多做父母的共情点在于,“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古至今,中国父母不管教育的方式如何,发心都是“为了你好”。

古代科举可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现代,五零后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都享受到了学历红利,考好大学有用这件事深入人心,所有人,都在奔着这个实用性的目的在奋斗。

因为这个单一而终极的目的,学习者自然被工具化,作为孩子更丰富的需求被忽视。为此,父母可以控制你,欺骗你,创造无菌环境,只要达到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的目的。

这个过程中如果遭遇孩子的叛逆和反抗,做父母的自然很委屈,我们都为你做了这么多了,你还要怎么样?就像沈腾演的父亲最后计划失败时说的,“你以为我们操控了你的人生吗?你也操控了我们的人生!”

而对于遭受过控制、打压、羞辱等精神暴力的孩子来说,马继业的遭遇虽然不一定跟他们相同,但由此勾起来的“给我滚去学习、不好好上学将来捡破烂吧、看吧谁让你不听话”等等回忆,都是无法轻易抹去的内心创伤。行为上,父母决定孩子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强行拆散男女朋友,甚至改孩子高考志愿的事也不在少数。

他们在看马继业,也是在看自己。而马继业最后的反抗,也是他们内心的反抗。

在反思中国父母的“为你好”教育、解构父权、反“爹味”这件事上,曹保平《涉过愤怒的海》用残酷的生命悲剧开了一个头,《抓娃娃》用喜剧再次放大,电影创作者的这种社会学探索意识,是值得点赞的。

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不管是学习中、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作为独立的个体,谁都不喜欢听“你应该这样做!你应该那样做!”人们在反“爹味”,其实是在反无处不在的掌控欲。

“成为自己”,本来是一个很矛盾的话题,自己就是自己,还要成为自己?但在中国社会,这确实是一个命题。

轻飘的尾

不过,不同于《涉过愤怒的海》解构和反思的决绝,《抓娃娃》更像是对这个话题的利用,它最终没有完成“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这个任务,选择了轻飘飘地回避。

当然,这更安全,也更符合暑期档合家欢的预期。

可导致的结果是,让前面的铺垫卸力,讽刺、批判的力度直线向下,也让电影缺少了余韵。

很明显,创作者想让观众看到,这种掌控孩子人生的教育方式是不对的,富豪也一样有教育上的烦恼和焦虑。

但到了最后,爽文的结局呼应爽文的开头,马继业通过一次反叛重新掌控了自己的人生,上了想上的大学,性格开朗,心态阳光、自信,亲子关系丝毫没受影响。那个养废了的大号,也通过一次爬山活出了自己,成了心理健康为弟弟加油助威的好男儿。

这似乎又在向观众展示,不管是富养还是穷养,不管怎么折腾,富豪的教育方式都是成功的,两个儿子都很有出息,心理都很健康,那一切荒诞、可笑的人生控制并没有什么错。

或许,观众可以自己开脑洞想象,导演是戴着镣铐在跳舞,这样的结局说不定还另有深意,或许两个孩子都没了,跑在虚幻水滩上的马继业是父母想象出来的场景,登顶后摘氧气是哥哥的最后一次呼吸,拼三胎是两人表面在笑内心在流泪。

这样的合理化想象对于没必要那么头铁,且很会自如地拿捏尺度的商业喜剧创作者来说,是不是在抬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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